阿勇

Avenger復聯/科學組   螞蟻。

嗜咖啡如命的Bruce，有個愛用的專門杯，卻被他自己打破了。

當時，他背對架上東倒西歪的玻璃罐，踩過一地的咖啡豆，用力地摀住手掌，就怕汩汩流出的血造成汙染，Bruce躦過打破的窗戶，在黑暗中敲打耳膜的心跳聲讓他止不住顫抖，儘管無時無刻確認自己的脈搏數及血壓，但他還是深感恐懼，這一切來的太突然，他在小巷與下水道間逃竄，只敢於深夜出沒加油站，一路躲藏，從公園的垃圾桶看見報紙報導，廣播電視的不斷撥放中，Bruce鼓譟的心跳越來越平穩，在第十五天，來到一間偏僻的小旅館，終於可以躺在床上休息的他，看著天花板，從口袋中摸出了塊硬物。

比手掌大不了多少的碎片。

原來是在掙脫軍人綑綁時摔破的馬克杯，混亂中，這劃破了他的手掌，已凝固的暗紅色血漬染上陶瓷蓋過花紋，他看了許久，指尖從光滑的表面移到周遭尖銳的不規則突起，邊數著心跳，將血漬摳下，露出的是Bet幾個殘破的英文字。

並不特別心痛，或難過，自己竟然已麻木至此。

原先不是這樣的。他還記得那是個溫暖的早晨，適逢假期，兩人排了個短期旅程，走過海邊沙灘，風挾著細沙吹過臉頰，太陽很刺眼，讓他幾乎看不清正逆著光的她臉上的表情，踏著浪，他們一前一後走著，儘管她故作沒事，但他還是看見了，藏在碎花長裙背後的兩個對杯。

其實並不漂亮精緻，甚至是表面顆粒過大還有些粗糙刮手，卻是她親手所做的禮物。

她笑著奔向他懷中，爽朗而清脆的語聲，海水的鹹味沁入兩人的呼吸，撞入懷裡的不只是深愛的人，他用力摟著，心正猖狂且放肆的撲通撲通地跳，那個當下，他將她揉入懷中，幾乎要天真的以為可以一直這樣幸福下去。

而現在，那個杯子只剩下這一小塊殘骸。

當天晚上，他做了個夢，是那天的海邊，碎浪爬上纖細的腳踝又捲走一些沙，留下深淺不一的足跡，粉色長裙隨風擺盪劃出半圓弧度，曬的小麥色的手壓著帽沿，她側過臉看著遠方的雲，淺淺一笑，她垂下頭，緩緩的走遠。

Betty。

他不敢再叫出這個名字。一如現在，殘留在記憶裡最後的印象，是她的背影。他永遠追不上了。

回頭看，那天只是過去無數日子的其中一天，卻是唯一夢見她的日子，而他也不再有喝咖啡的機會。並非刻意避免(類似觸景傷情什麼浪漫的原因)，咖啡不離手的習慣只是終結於Bruce流浪的生活，畢竟在Hulk出現這樣大的事情發生後，什麼都會改變，更何況只是小小的一個習慣，一直到此刻，他才徹底感受到原來自己已經非常久未曾聞到這股香氣。

曾經很熟悉，但已不再懷念的味道。隱約中，他竟然可以從厚重的烘培香氣中查覺到細微的鹹澀，一如海水。

伸手接過馬克杯，虎口緊緊環住馬克杯，隔著掌心的厚繭感受灼熱帶來微微的刺痛，上昇的白煙挾帶著濃厚的咖啡豆苦味飄散開來，他甚至下意識的憋著呼吸，氣味卻有旺盛生命力般兇猛的竄進鼻腔，強勢而帶著侵略性，像是眼前人毫不掩飾觀察的視線。

他知道這個氣味。是他最喜歡的咖啡品種。

「謝謝。」略帶歉意笑著說，他甚至察覺裡面"應該"加了半匙糖_他希望不是。因為這是他幾乎不為人知的小習慣，在久遠前，還是那個整天泡在研究室裡做實驗的博士Bruce Banner的喜好，但他已經不這樣做很久了。「聞起來很棒，可惜我不喝咖啡。」他輕輕放下杯子。

彎下腰，打開櫥櫃中的茶葉罐，細瑣的聲響顯得兩人間的沉默有些許的尷尬。他不知道為何向來多話的Tony此時卻一聲不響，他也不清楚身為公司最高層級管理者的Tony怎麼會總有空出現在這小小的茶水間，他更搞不懂Tony怎麼會心血來潮就泡了杯咖啡端給自己。

儘管已在Tony手下工作三個月，但對於這個老闆他還是不那麼熟悉。Tony非常的忙碌，不只是公司營運、商品研發，個人實驗研究，還有身為鋼鐵人所做的體能訓練，更別說為了提供復仇者聯盟資金而必須向董事會議等提交的報告等等，實際上兩人相處的時間少之又少，即使真的在實驗室遇上，也是處理工作。

但神秘的是，總可以在奇妙的地方"偶遇"Tony。好吧，用字太保守，正確來說，神出鬼沒的Tony壓根沒隱藏他就是打算堵著Bruce瞧的打算。但真的在打算啥?Bruce真的是一頭霧水。

有時，是放了幾顆糖，幾塊剛炸好的裹蜜脆皮甜甜圈，或是充滿鮮奶油上面擺上鮮豔草莓的水果派，像是擔心Bruce吃不飽似的，放了些零嘴甜點就走；有時是在實驗室中，突如其來丟了封郵件，打開發現是許多小貓咪的照片(想到這邊，Bruce懷疑自己在午休時後跑去對面公園餵貓的習慣應該被抓包)；而最多時候，他就是過來茶水間這邊泡杯咖啡，大概不出一分鐘，就又像陣風走了。

看著丟在水槽的馬克杯，Bruce邊洗邊嘟嚷，大老闆辦公室多的是秘書泡咖啡給他，硬要壓榨小員工洗杯子。

不自覺的皺起眉，他勺了兩匙茶葉。或許自己該多說幾句，讓氣氛熱絡點，像是…唔，不，他實在不知該聊些什麼，他也不想再為了應付而多說。也許沒有，他嚥了口水。一點都不尷尬。Bruce沒有回頭，但那抹倚在門旁的身影總闖進眼角，他目不斜視的緊盯杯中的茶葉，順著沖泡而入的熱水不斷旋轉。

是自我意識過於旺盛。他眨了眨眼，不忘默數著秒數。這是Tony的公司，他有權出現在任何角落，為提升工作效率，他緊盯員工確保其全心投入工作，他調查下屬喜好摸清楚習性，這很合理。別太大驚小怪，Bruce，你許久未曾與人一同工作，可能不清楚，現在職場環境已經不同，放鬆。他反覆告訴自己。

所以當Bruce拿起茶杯，剛放在嘴邊，還未張口品嘗，就聽到前方傳來無法讓人忽視的輕笑聲，他下意識的抬頭，正對上那雙濃密睫毛也擋不住笑意的眼。眼底下一圈青黑，泛著血絲的眼白，嘴角旁的鬍渣看得出應該是疲倦不已的狀態，此時臉上的笑容卻整個明亮起來。

裂嘴大笑的Tony，視線滑不溜丟的在Bruce身上轉阿轉，神情活像是抓到小辦子般的得意，「30秒。」語氣輕快，挑著眉，邁開步伐朝他的方向走去。

愣了一愣，意會過來的Bruce覺得自己的臉都要炸開了。這分明不該是害羞的事，不過就是小小的個人習慣被察覺，但這種止不住的窘迫感還是讓Bruce感到臉頰一片熱。這代表他認真在觀察自己，並且詳實的記錄下來。這並非錯覺，對於過往感受到的視線等等，似乎不再能用誤會當作搪塞的理由。

細思極恐。

尤其當眼前的人，停下笑聲，只留下嘴角微微的弧度，一步一步逼近，最後停在身旁，側身輕道:「偷偷數數的博士，真可愛。」

他絕對是故意的。

兩人距離很近，彷彿可以感覺到帶著咖啡香味的氣息溫熱的撫過耳垂，苦澀中帶著香甜。Bruce猜想他的咖啡裡加了三匙糖。看著近在眼前那張意味不明的笑臉。「他阿，像隻螞蟻。」在搬進Stark大樓前，Natasha曾提供無關緊要的情報突然浮現腦中。

鏗的一聲，Tony伸手拿起那杯放在Bruce身旁的咖啡，舉杯敲了他手上的花草茶接著一飲而盡。「嗚，好苦。」整張臉皺成一團，他撇撇頭，不住的猛吞口水，「嘿，真的很苦。」轉過頭，看了Bruce，Tony又笑了。

像是突然想到什麼，拉了Bruce空出的那隻手，翻過掌心向上一攤，另隻手則在褲子口袋裡抓了抓，摸出好幾顆糖就往他手裡塞。自己則又從另邊口袋撈出棒棒糖，邊走邊撕開包裝，吃得嘴巴鼓鼓的。

「博士，對於你提出的電子對湮滅實驗我覺得可行，進一步規劃訂在下午會議室，」走向門口的腳步停了一下，像是吞了口口水，含糊說了幾個字，全因他走得又快又急，語尾輕飄飄的全散了。

看著離去空蕩蕩的門口，「糖果…」，Bruce隱約似乎聽到這個字，他喃喃輕道。

過於濃烈的甜膩，充滿化學色素鮮豔的糖果，那股氣味張牙舞抓地蓋過咖啡及花茶香，茶水間瞬間被香甜的水果氣息佔據。近乎蠻橫。Bruce低看著掌中五顏六色的包裝，每一顆上面的圖案都是愛心及喜歡的字樣。

他眨了眨眼，僵硬的手掌突然間不知該往哪放，想了想拉開櫃子一把將手中的糖全往裏頭丟，趕緊關上。這才有些安心的喝有些涼的花草茶。

但往日讓人凝神的茶香，此時喝來竟也帶著幾絲香甜氣味，Bruce嗅了嗅自己的掌心，果不其然聞到那股氣息，他幾乎是無奈的撫著眉間。

嘆了氣，洗了水槽中的杯子，離開前又拉開櫃子，想了想所幸將糖果全部放在茶水間中的點心盤上。

本來揣揣不安的心情，在下午時完全冷靜下來。看著會議桌前認真討論公事的Tony，Bruce又冒出了「也許，真的是誤會的念頭也說不定」這種自欺欺人的想法。

反反覆覆的狀況不斷發生，一直到之後，再聞到咖啡的香味，第一時間浮現在腦海中的不再是那片海邊的回憶，而是關於Tony不知所謂的小學生行為時，Bruce才又想起曾在節目看到，「牠們凶狠的不得了，」數以萬計的細小黑點不斷呈現漩渦方向移動著，「積極且主動，一口接一口將獵物撕咬成碎末，再一一搬回巢穴中，」那瞬間他被那奇異的景象抓住視線移不開眼，「不知不覺中，將被螞蟻啃食殆盡。」

不過等他發現，這也是很久之後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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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樂!

大家好久不見~是我全都是我自顧自地消失(跪

好久好久沒有打文，希望大家還看著下去QQ(覺得好可怕久沒打字真的好口怕

這次想打的前後落差有點大XD

對於博士跟他的官配，我一直有著很深很深很深的無奈難受感(包含隊長那隊也是) 這裡想著重寫的是對博士來說 與她那對美好的愛戀=還沒有產生變故前的自己=再也回不去的過去=已沒有再喝的咖啡

也許很難受 但博士再也不可能變成那個自己 他也清楚意識到這件事情 接受並懷抱傷痛走下去

然後Tony就是個變態(爆笑XD

偷偷觀察博士 詳實記錄喜好 即使累得要死還是想偷看博士 明明花花公子 追求技巧做的事情卻很小學生等級 公私分明的專業反而造成欲擒故縱(?)的效果 

阿，總之 感謝還有再看我文的各位 真的萬分感謝 (鞠躬

有任何想法或是意見歡迎留言喔~

科學組萬歲!!(我最近要來瘋狂補看到大家寫的文!